第22章 失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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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雯雯在路峰進門前做了很多的準備, 先是找出前段時間在巴黎買的香水，在周身都噴了些。
又想起，他喜歡她穿黑色的絲質睡衣, 特意在衣櫃裏挑選出一件“性/感”的。
之所以說它性感，是因為它把欲遮還露表現的淋漓盡致, 該露的地方都露了。
腰間是空的，腰側由兩根細細的帶子連接著上下，更好的把人的身體曲線展露出來。
不得不說，她的身材是真的好, 前凸後翹，像是用筆勾勒而成，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。
讓人看了血脈噴張。
阮雯雯換好睡衣先給鄒美拍了個照片, 問她好不好看？
鄒美秒回, 發出雞般的尖叫聲：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，什麽叫好看，簡直是太太太好看！”
Z：“看一眼我都要窒息了，命要沒了。”
Z：“路峰這是上輩子拯救了人類吧。”
Z：“以後別問好不好看, 你就是全南城，哦，不, 全世界最好看的那朵花, 沒有之一。”
Z：“我發誓，路峰見了你絕對一步路都走不動, 星星眼jpg。”
對於鄒美誇張的全方位誇獎, 阮雯雯還是很受用。
謙虛回：“你別這麽說, 我會害羞的。”
Z：“我說的是事實, 你就是最最最迷人的那個, 姐妹，別等了，主動出擊！”
R：“好。”
阮雯雯放下手機，對著鏡子理了理身上的睡衣，然後走到門後，靜靜聆聽著腳步聲。
沒多久有了朝臥室走來。
腳步聲是她熟悉的。
她挺直背脊深呼吸一下。
腳步聲更近了。
她有些許緊張，雙手交握，再次長籲一口氣。
有手扶上了門把手，門一點點推開。
燈光映襯下，有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，阮雯雯一直低著頭，只能看到他的一雙逆天大長腿。
她屏住呼吸。
門推到最大，人影擡腳走進來。
下一秒，她撲了上去，緊緊摟住他，頭貼上他到胸口，耳畔是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，眼睫上下忽閃著，嬌嗲說：“我等了你好久，怎麽現在才來，嗯？”
聲線輕揚，尾音婉轉，落在耳中又嗲又勾人。
路峰被她撞的隱隱退了一步，手下意識攬上她的腰肢，比起聲音，最誘惑人的是懷裏的人兒。
掌心觸感明顯。
他發現她，腰間是…空的！！！
阮雯雯見他沒說話，又在他懷裏蹭了蹭，撒嬌道：“我都等困了。”
“……”路峰想說，他沒讓她等，但意識到這樣說她會生氣，話到嘴邊改了口，“我的錯。”
認錯態度良好，阮雯雯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。
她仰頭看向他，“那你打算怎麽彌補我？”
這腦回路，路峰一時沒反應過來，“什麽？”
阮雯雯笑瞇瞇說：“你不說錯了嗎，那你怎麽補償我？”
路太太現在真是越來越“得寸進尺”了，路峰手圈著她的腰，低頭問：“你想要我怎麽做？”
怎麽做？
她都穿成這樣了，不是很明顯嗎？
腳踢掉拖鞋，踩上他的腳背，人立馬高了一小截，下巴又擡高了些，“你說呢？”
他說？
他還真不太好說。
他一直認為人失憶只是忘記一部分記憶，性格脾氣是不會變的，或者會有變化，可不是很明顯。
這些他“認為”在阮雯雯身上翻車了，她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，愛哭愛撒嬌愛纏著他，時不時要親親要抱抱。
他某一時刻甚至會懷疑她是在故意整他。
“嗯？你想要什麽？”路峰把話又丟了回去。
直男就是直男，不能指望他立馬開竅，阮雯雯一手攬著他腰，一手落到他身前，緩緩上行，在他胸口處戳了戳。
“我要——”她拉長聲音。
路峰靜靜聽著。
她擡起腳跟，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。
路峰配合著把頭更放低了些，怕她摔了他的手始終都圈著她的腰。
“什麽？”
阮雯雯出貼上他耳畔，學著從影片中看來的動作，舔了下他耳垂，聲音繾綣動聽，“親，我。”
路峰挑眉，眸光和她的對視上。
纏纏繞繞，拉出了很多絲。
楞神間，停下的雨又開始了，風聲依舊，玻璃窗上再次傳來拍打聲，紗幔隨風擺動，悠悠蕩起。
阮雯雯挑逗的動作太明顯，路峰用力一扣，把人壓在了懷裏，挑起她下巴，問：“你確定，不會哭了？”
說起哭，阮雯雯臉瞬間變燙，想起之前兩人這樣那樣時，被他欺負的全身顫抖哭著求饒的情景。
其實不是她愛哭，只是、只是……他真的太厲害，她受不住嘛。
“嗯？”路峰掐了把她的胳膊。
阮雯雯回過神，目光定定，“不哭。”
事實證明，女人的話有的時候真的不能太相信，這晚她又哭了好久，起初是小哭後來變成了大哭。
還罵人了。
一直罵路峰壞。
可當路峰停下時，她哭得更兇了，說他是故意折磨她。
路峰見不得她哭，額頭上淌著汗，低頭問她，到底怎麽做才好？
阮雯雯別開臉不看他，許久後，羞答答說：“繼續。”
這晚，雨是後半JSG夜才停的，路峰把阮雯雯從浴室裏抱出來時，雨剛停，她癱軟無力，整個人掛他身上。
路峰把她放下，拉過被子給她蓋好，作勢要起身離開，又被她摟上了腰，“不許走？”
路峰重新躺回來，指尖撩起貼在她臉上的發絲，捏了捏她臉頰，“你先睡，我還有工作。”
阮雯雯搖搖頭，“我不要自己一個人睡。”
路峰手落到她發絲上，恍惚間想起了兩人的新婚之夜，那夜也是折騰到了很晚，結束後，他們各自清洗幹凈，重新回到臥室。
還沒躺下，便聽到她說：“我沒和人睡一起的習慣，你去客房睡。”
他提醒：“今天是新婚夜。”
她勾唇說：“新婚夜怎麽了？有誰規定新婚夜不能分房睡嗎？”
說完，她拉過被子蓋身上，背對著他躺下。
片刻後，他離開臥室去了客房。
後來這樣的事發生過很多次，每次做完，她都會趕人，次數多了，他也麻木了，他有工作在身，確實不適合和她一起睡。
再後來，分房的事無意中被幾個關系親密的朋友知道，一個個端著酒杯敬他，說他太大度了，這要是擱他們身上，肯定不會同意。
不知誰仗著喝醉，多嘴問了一句：“你這麽遷就她，不會是喜歡她吧？”
他握著酒杯的手一頓，沈默數秒，擡眸說：“沒有。”
……
阮雯雯每次遇到路峰不說話，心情都會莫名慌一下，她費力掀起眼皮，氤氳著眸子說：“別走，陪我睡。”
也不知是她聲音太誘惑人，還是其他，總之路峰這晚沒走成，乖乖躺下，陪著阮雯雯一起睡了。
與其說是睡覺，還不如說是折磨，這一晚，她踢了三次被子，三次壓到了路峰身上，被他推下來後，開始閉眼拉扯他的睡衣。
他不給拉。
她便一直吭嘰。
最後他把她攬在了懷裏才安生下來，而經過她一次次的折騰，時間到了淩晨四點。
路峰只睡了三個小時，七點準時起床去了公司。
阮雯雯是臨近中午才醒的，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，鄒美忍了一個上午終於忍不住，給她打了電話。
問她怎麽樣？
阮雯雯想起昨晚的一幕幕，瞬間清醒過來，臉上浮現笑，腳趾用力摳了摳，“他應該是喜歡我的。”
沒錯，他喜歡她。
這個認知讓阮雯雯心情變得極好，身體情不自禁擰成了麻花狀，比吃了一百罐蜜還甜。
嗚嗚，他們這算什麽？
雙向奔赴麽。
鄒美從她的笑聲裏聽出什麽，嘿嘿一樂，“我就說嘛，路總肯定是喜歡你的。”
“不對，不只喜歡，他愛你。”
阮雯雯想到他愛她，心撲通撲通加速跳起來，盼了這麽久的事終於實現了，她好像做夢一樣。
和鄒美聊了一會兒，掛斷了電話，周嬸上來叫她吃飯，阮雯雯洗漱完，下了樓。
心情好看什麽都是好的，她忍不住誇獎：“周嬸，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。”
周嬸低頭看了眼，笑笑說：“少奶奶，我昨天就是穿得這件。”
“昨天就是這件嗎？”阮雯雯想了想，好像還真事，她勾唇道，“昨天就想說的。”
吃飯的時候，看著面前的餐具，她眉眼彎彎說：“這碗的圖案好精致，什麽時候買的？”
周嬸輕咳一聲：猶豫幾秒後，說：“上個月買的。”
阮雯雯頓住，“怎麽以前沒見過。”
周嬸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，硬是擠出些笑容，“昨晚吃放就是用的這樣的餐具。”
阮雯雯：“……”
飯後，阮雯雯沒直接上來，而是在客廳裏坐了會兒，沙發抱枕她很喜歡，問周嬸在哪買的？
周嬸扯扯衣擺，“這是您買的。”
阮雯雯眉開眼笑道：“我眼光不錯吧？”
不管是買東西的眼光還是看人的眼光。
周嬸點點頭，“……不錯。”
她覺得少奶奶有點奇怪。
後來發現阮雯雯奇怪的地方更多了。
盆栽裏的花都有些謝了，她蹲在那看了好久，還說花好美。
周嬸：“……”
昨晚下了一夜的雨，今天還是陰天，讓人無端覺得壓抑，阮雯雯走到窗前看了眼天空，笑瞇瞇道：“今天的天氣真好。”
周嬸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，天空黑壓壓的，實在看不出哪好。
不只是天氣，阮雯雯看什麽都順眼，上個月不小心被地毯絆倒，她生了很大的氣，要把地毯扔掉，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沒來得及扔。
今天竟然說，地毯不錯，顏色好，做工也好，踩上去軟綿綿的。
周嬸：“……”
周嬸等她上樓後給路峰打了電話，把事情一五一十講了遍，問：“少爺，少奶奶怎麽了？不會是哪不舒服吧？”
路峰聽後也有些擔心，掛了電話後，給阮雯雯撥去了電話。
阮雯雯正在網上沖浪，手機響起，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，一下子從床上坐起，又是扒拉頭發，又是整理衣服，剛要接，想起她沒化妝，拖鞋也沒穿跑到梳妝臺前，拿起口紅快速塗抹幾下。
看著鏡子中的自己，滿意點點頭，隨後接通了電話。
聲音傳來時她突然想起，忘了，他們不是視頻通話，他根本看不到她，嗚嗚，白緊張了。
長籲一口氣，她調整好聲音，“餵。”
那端傳來路峰的說話聲，低沈動聽：“在幹什麽？”
“休息。”阮雯雯柔聲回。
別看聽著很正常，其實她心裏已經很亂了，他說話聲也太蘇了，犯規。
“不舒服？”路峰又問。
“沒有。”阮雯雯調整了下坐姿，“我很好。”
“午飯吃的什麽？”
“排骨，蝦，湯，米飯。”
“身體呢？還好嗎？”話鋒一轉，路峰把話題扯到了她身體上，他本意想問經過昨晚她還好不好？
但沒問出口。
阮雯雯是誰？
小機靈。
很快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，羞答答說：“……好。”
“走路呢？”
“走路也沒問題。”
他之所以這樣問，是因為昨晚結束後，她紅著眼睛說她腿好像折了，一點力氣也沒有。
“其他地方呢？”
“腰呢？”
“……”能不能不要問這麽羞人的問題。
阮雯雯手指放到唇邊，輕輕點了下，小聲說：“腰、腰也可以。”
“手臂呢？”他記得最後，他把她抱在懷裏，讓她摟著他時，她撇嘴說，“胳膊好像也不行了。”
“……”怎麽一直問呢？阮雯雯站起身，坐到了沙發上，拿過靠枕抱懷裏，咬咬唇，“挺、好。”
再問下去路峰怎麽樣她不知道，反正她是不能活了。
他難道不明白他沒問一次，她總會回憶昨晚的事情一次，他這樣一直問一直問，她便一直想起一直想起。
真的。
真的。
很羞人嘛。
再路峰又要問什麽時，阮雯雯打斷他，羞澀道：“你能別問了嗎？”
路峰遲疑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腦海中陡然回憶起，有次他問阮雯雯去向的是，她回答的很敷衍，還提醒他，“別越界。”
難道……
現在的她也覺得他越界了？？
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，路峰語氣變沈，沒等阮雯雯回答，先說：“知道了，不會再問。”
阮雯雯也註意到了他的語氣，明明剛才還好好的，怎麽一下子這麽冷了，想到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話，她急忙解釋：“我不是不想告訴你。”
路峰：“嗯？”
阮雯雯撒嬌似地哼了一聲：“人家害羞嘛。”
原來不是討厭他問，路峰的心情一下子變好，“知道了。”
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快，細聽下還透著愉悅，接著又道：“腳呢？腳還好嗎？”
你看你看，又問又問。
肯定是故意的。
阮雯雯摸摸滾燙的臉，說了句：“不理你了。”
路峰這次的笑聲有些大了，輕哄：“好、好，不問了。”
阮雯雯把臉埋進靠枕裏，悶聲說：“你真壞。”
路峰附和：“嗯，我壞。”
他聲音又蘇又撩，阮雯雯被勾得心花怒放，小聲嘀咕：“早上幹嘛不等我。”
“等你幹什麽？”
“一起去公司啊。”
“早上你還能動？”
“……”這人，又來了。
“不跟你說了。”阮雯雯先掛了電話，隨後臉再次埋進了靠枕裏，無聲尖叫，啊啊啊啊啊，怎麽可以這麽蘇這麽會撩。
片刻後，她倒在了沙發上，身體蜷縮，再次擰成了麻花狀。
這天下午，阮雯雯哪也沒去，而是從書房裏翻找出路峰以前的相冊，趴床上一張張看起來。
邊看邊笑，“嗚嗚，這張好帥。”
“嗚嗚，這張也好帥。”
“還有這張，真迷人。”
“不行了不行了，我要不能呼吸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一個相冊本她足足看了兩個小時，一會兒趴著，一會兒躺著，一會兒雙腿亂蹬發出雞叫聲。
後來她拿過手機，把喜歡的照片拍了下來，一一保存在手機相冊裏。
下午除了看照片，她還泡了個澡，泡澡快結束時，手機響了，路峰打來的電話，說半個多時候去接她。
阮雯雯挑眉問：“有事？”
路峰淡聲說：“回家吃飯。”
阮雯雯JSG沒聽明白，“去哪裏吃飯？”
路峰說：“去媽那。”
阮雯雯好像被定格住，許久說：“要回路宅嗎？”
路峰：“是。”
“啪”，手機掉到了地上。
她是給嚇得，臭媳婦第一次見公婆，她太太太緊張了。
“餵，餵，餵。”裏面傳來路峰的聲音。
阮雯雯拿過架子上的浴袍披身上，彎腰撿起手機，“我在。”
路峰似乎送了一口氣，“你是不是很緊張？”
廢話，第一次見能不緊張嗎。
萬一，萬一她做的不好，他們不喜歡怎麽辦？
這事不能細想，細想容易不能活。
“噢，緊張，很緊張。”阮雯雯說，“你爸媽會不會不喜歡我呢？”
阮雯雯的話把路峰拉回到第一次家長見面時，那個時候的阮雯雯很淡定從容，穿著一身白色長裙，長發披在肩上，打扮的像個公主一樣。
見到他們時，端莊有禮。
所有人都誇她美麗好看，性格好。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，來之前，車裏，阮雯雯擦掉臉上的濃妝，冷聲說：“我這是為了配合你，不然我不會來的。”
她把所有的美好，都給了別人，把她的壞展示給了他。
“嗚嗚，你幹嘛不說話，我、我真的很緊張。”阮雯雯走出浴室時差點摔了一跤。
路峰聽到裏面傳來砰砰聲，問她：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阮雯雯看著一地的化妝品，擰眉道：“掉東西了。”
路峰：“你別管，要周嬸來收拾。”
阮雯雯撇嘴：“好。”
出了浴室她繼續追問，“你快說我要怎麽做？”
“穿什麽樣式的衣服？”
“首飾呢？有要求嗎？”
“他們喜歡什麽樣的裝扮？”
“妝容呢？”
“噢，香水呢？什麽氣味的。”
“等等，禮物，要準備什麽禮物。”
她在客廳裏來回兜轉，“時間這麽短，我還來得及準備嗎。”
路峰打斷她的說，柔聲喚了她一聲：“雯雯。”
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，聲音很動聽。
阮雯雯不動了，“嗯？”
路峰說：“坐沙發上。”
阮雯雯乖乖坐下了。
“深呼吸。”他又說。
阮雯雯照做，閉上眼深呼吸。
須臾，聽筒裏傳來路峰的聲音，“不是第一次見面。”
阮雯雯：“……”
路峰：“我們結婚三年了。”
阮雯雯：“……”
阮雯雯一下子清醒過來，對哦，他們結婚三年了，一年365天，三年一千多天，他們肯定經常見，沒必要大驚小怪的。
拍著胸脯心裏建設，你們很熟了，早見過很多次的，別慌。
可是越提醒自己不要慌，平常心對待，她越緊張，試了幾次還是不行，自暴自棄道：“怎麽辦？我還是緊張。”
路峰寬慰：“爸媽人很好，你不用緊張。”
阮雯雯：“他們會不會不喜歡現在的我？”
她用的是“現在”，因為她不確定他們喜不喜歡失憶後的自己。
“嗯。”路峰輕嗯一聲。
“你沒騙我？”阮雯雯心裏沒底，總覺得他是在寬慰她。
“沒騙你。”和以前的阮雯雯比起來，眼前的這個，更乖更好。
怕她多想，他又安撫了幾句，才掛了電話，掛電話前，阮雯雯突然問：“那你呢，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？”
路峰沒料到她會這樣問，思緒一下子頓住。
阮雯雯最終也沒想到答案，因為路峰有電話進來，他沒回答，說了句有事忙，便把電話掛斷了。
阮雯雯倒是也沒深究，對於她來說，晚上去路宅吃飯才是最要命的事。
她給鄒美打去了電話，讓她幫忙出主意，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，妝畫了一次又一次。
配飾也是，幾乎把梳妝臺上的都戴了一次。
最後是鞋子的搭配，也選了好久。
鄒美也被她弄得緊張兮兮的，“又不是第一次見，至於嘛。”
“至於呀。”對於阮雯雯來說，這就是第一次見，畢竟之前的她都不記得了，她有多在乎路峰，便多在意路家的人。
愛屋及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。
“你以前可不這樣。”
“那我以前什麽樣？”
“就……”鄒美想了想，還是算了，其實這樣也挺好的，至少她過的幸福。
“我什麽樣？”
“仙女樣。”鄒美打趣，“最美麗的小仙女。”
“……”阮雯雯咬咬唇，“那你說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啊？”
鄒美：“不會。”
她的回答和路峰的回答是一樣的。
路峰下班回來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盛裝打扮的阮雯雯，一襲粉色長裙，裙擺到腳踝處，長發高高挽起，臉上畫著淡淡的妝，脖頸上戴著一條不算奢華的項鏈。
手裏提著白色限量款包包，眉眼彎彎，施施然朝他走來。
燈光落到她身上，映得她身體曲線更加好看，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。客廳裏的花兒似乎都被她的美貌比了下去，輕輕晃動，好像在點頭稱讚。
一切美好的不太真實。
路峰靜靜看著，臉上漸漸浮現笑，沒多久，眼尾也跟著挑起，眼底流淌出綻亮的光。
眼前有種歲月靜好的既視感。
如果不發生後面的事，會是很完美的開始。
可偏偏。
阮雯雯走著走著，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，身子毫無預警朝前撲去，倒下時她想，沒關系，有他在，他肯定不會讓她摔了。
只要不摔地上，那一切都能挽救。
事實是——
路峰離得有些遠，即便他跑得很快，還是沒能抱住她。
然後。
阮雯雯華麗麗摔了，趴在了地毯上。
很湊巧，路峰也跑了過來。
她以臣服的姿勢，跪趴在了他兩腳間。
阮雯雯：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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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，他喜歡她穿黑色的絲質睡衣, 特意在衣櫃裏挑選出一件“性/感”的。
之所以說它性感，是因為它把欲遮還露表現的淋漓盡致, 該露的地方都露了。
腰間是空的，腰側由兩根細細的帶子連接著上下，更好的把人的身體曲線展露出來。
不得不說，她的身材是真的好, 前凸後翹，像是用筆勾勒而成，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。
讓人看了血脈噴張。
阮雯雯換好睡衣先給鄒美拍了個照片, 問她好不好看？
鄒美秒回, 發出雞般的尖叫聲：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，什麽叫好看，簡直是太太太好看！”
Z：“看一眼我都要窒息了，命要沒了。”
Z：“路峰這是上輩子拯救了人類吧。”
Z：“以後別問好不好看, 你就是全南城，哦，不, 全世界最好看的那朵花, 沒有之一。”
Z：“我發誓，路峰見了你絕對一步路都走不動, 星星眼jpg。”
對於鄒美誇張的全方位誇獎, 阮雯雯還是很受用。
謙虛回：“你別這麽說, 我會害羞的。”
Z：“我說的是事實, 你就是最最最迷人的那個, 姐妹，別等了，主動出擊！”
R：“好。”
阮雯雯放下手機，對著鏡子理了理身上的睡衣，然後走到門後，靜靜聆聽著腳步聲。
沒多久有了朝臥室走來。
腳步聲是她熟悉的。
她挺直背脊深呼吸一下。
腳步聲更近了。
她有些許緊張，雙手交握，再次長籲一口氣。
有手扶上了門把手，門一點點推開。
燈光映襯下，有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，阮雯雯一直低著頭，只能看到他的一雙逆天大長腿。
她屏住呼吸。
門推到最大，人影擡腳走進來。
下一秒，她撲了上去，緊緊摟住他，頭貼上他到胸口，耳畔是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，眼睫上下忽閃著，嬌嗲說：“我等了你好久，怎麽現在才來，嗯？”
聲線輕揚，尾音婉轉，落在耳中又嗲又勾人。
路峰被她撞的隱隱退了一步，手下意識攬上她的腰肢，比起聲音，最誘惑人的是懷裏的人兒。
掌心觸感明顯。
他發現她，腰間是…空的！！！
阮雯雯見他沒說話，又在他懷裏蹭了蹭，撒嬌道：“我都等困了。”
“……”路峰想說，他沒讓她等，但意識到這樣說她會生氣，話到嘴邊改了口，“我的錯。”
認錯態度良好，阮雯雯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。
她仰頭看向他，“那你打算怎麽彌補我？”
這腦回路，路峰一時沒反應過來，“什麽？”
阮雯雯笑瞇瞇說：“你不說錯了嗎，那你怎麽補償我？”
路太太現在真是越來越“得寸進尺”了，路峰手圈著她的腰，低頭問：“你想要我怎麽做？”
怎麽做？
她都穿成這樣了，不是很明顯嗎？
腳踢掉拖鞋，踩上他的腳背，人立馬高了一小截，下巴又擡高了些，“你說呢？”
他說？
他還真不太好說。
他一直認為人失憶只是忘記一部分記憶，性格脾氣是不會變的，或者會有變化，可不是很明顯。
這些他“認為”在阮雯雯身上翻車了，她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，愛哭愛撒嬌愛纏著他，時不時要親親要抱抱。
他某一時刻甚至會懷疑她是在故意整他。
“嗯？你想要什麽？”路峰把話又丟了回去。
直男就是直男，不能指望他立馬開竅，阮雯雯一手攬著他腰，一手落到他身前，緩緩上行，在他胸口處戳了戳。
“我要——”她拉長聲音。
路峰靜靜聽著。
她擡起腳跟，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。
路峰配合著把頭更放低了些，怕她摔了他的手始終都圈著她的腰。
“什麽？”
阮雯雯出貼上他耳畔，學著從影片中看來的動作，舔了下他耳垂，聲音繾綣動聽，“親，我。”
路峰挑眉，眸光和她的對視上。
纏纏繞繞，拉出了很多絲。
楞神間，停下的雨又開始了，風聲依舊，玻璃窗上再次傳來拍打聲，紗幔隨風擺動，悠悠蕩起。
阮雯雯挑逗的動作太明顯，路峰用力一扣，把人壓在了懷裏，挑起她下巴，問：“你確定，不會哭了？”
說起哭，阮雯雯臉瞬間變燙，想起之前兩人這樣那樣時，被他欺負的全身顫抖哭著求饒的情景。
其實不是她愛哭，只是、只是……他真的太厲害，她受不住嘛。
“嗯？”路峰掐了把她的胳膊。
阮雯雯回過神，目光定定，“不哭。”
事實證明，女人的話有的時候真的不能太相信，這晚她又哭了好久，起初是小哭後來變成了大哭。
還罵人了。
一直罵路峰壞。
可當路峰停下時，她哭得更兇了，說他是故意折磨她。
路峰見不得她哭，額頭上淌著汗，低頭問她，到底怎麽做才好？
阮雯雯別開臉不看他，許久後，羞答答說：“繼續。”
這晚，雨是後半JSG夜才停的，路峰把阮雯雯從浴室裏抱出來時，雨剛停，她癱軟無力，整個人掛他身上。
路峰把她放下，拉過被子給她蓋好，作勢要起身離開，又被她摟上了腰，“不許走？”
路峰重新躺回來，指尖撩起貼在她臉上的發絲，捏了捏她臉頰，“你先睡，我還有工作。”
阮雯雯搖搖頭，“我不要自己一個人睡。”
路峰手落到她發絲上，恍惚間想起了兩人的新婚之夜，那夜也是折騰到了很晚，結束後，他們各自清洗幹凈，重新回到臥室。
還沒躺下，便聽到她說：“我沒和人睡一起的習慣，你去客房睡。”
他提醒：“今天是新婚夜。”
她勾唇說：“新婚夜怎麽了？有誰規定新婚夜不能分房睡嗎？”
說完，她拉過被子蓋身上，背對著他躺下。
片刻後，他離開臥室去了客房。
後來這樣的事發生過很多次，每次做完，她都會趕人，次數多了，他也麻木了，他有工作在身，確實不適合和她一起睡。
再後來，分房的事無意中被幾個關系親密的朋友知道，一個個端著酒杯敬他，說他太大度了，這要是擱他們身上，肯定不會同意。
不知誰仗著喝醉，多嘴問了一句：“你這麽遷就她，不會是喜歡她吧？”
他握著酒杯的手一頓，沈默數秒，擡眸說：“沒有。”
……
阮雯雯每次遇到路峰不說話，心情都會莫名慌一下，她費力掀起眼皮，氤氳著眸子說：“別走，陪我睡。”
也不知是她聲音太誘惑人，還是其他，總之路峰這晚沒走成，乖乖躺下，陪著阮雯雯一起睡了。
與其說是睡覺，還不如說是折磨，這一晚，她踢了三次被子，三次壓到了路峰身上，被他推下來後，開始閉眼拉扯他的睡衣。
他不給拉。
她便一直吭嘰。
最後他把她攬在了懷裏才安生下來，而經過她一次次的折騰，時間到了淩晨四點。
路峰只睡了三個小時，七點準時起床去了公司。
阮雯雯是臨近中午才醒的，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，鄒美忍了一個上午終於忍不住，給她打了電話。
問她怎麽樣？
阮雯雯想起昨晚的一幕幕，瞬間清醒過來，臉上浮現笑，腳趾用力摳了摳，“他應該是喜歡我的。”
沒錯，他喜歡她。
這個認知讓阮雯雯心情變得極好，身體情不自禁擰成了麻花狀，比吃了一百罐蜜還甜。
嗚嗚，他們這算什麽？
雙向奔赴麽。
鄒美從她的笑聲裏聽出什麽，嘿嘿一樂，“我就說嘛，路總肯定是喜歡你的。”
“不對，不只喜歡，他愛你。”
阮雯雯想到他愛她，心撲通撲通加速跳起來，盼了這麽久的事終於實現了，她好像做夢一樣。
和鄒美聊了一會兒，掛斷了電話，周嬸上來叫她吃飯，阮雯雯洗漱完，下了樓。
心情好看什麽都是好的，她忍不住誇獎：“周嬸，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。”
周嬸低頭看了眼，笑笑說：“少奶奶，我昨天就是穿得這件。”
“昨天就是這件嗎？”阮雯雯想了想，好像還真事，她勾唇道，“昨天就想說的。”
吃飯的時候，看著面前的餐具，她眉眼彎彎說：“這碗的圖案好精致，什麽時候買的？”
周嬸輕咳一聲：猶豫幾秒後，說：“上個月買的。”
阮雯雯頓住，“怎麽以前沒見過。”
周嬸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，硬是擠出些笑容，“昨晚吃放就是用的這樣的餐具。”
阮雯雯：“……”
飯後，阮雯雯沒直接上來，而是在客廳裏坐了會兒，沙發抱枕她很喜歡，問周嬸在哪買的？
周嬸扯扯衣擺，“這是您買的。”
阮雯雯眉開眼笑道：“我眼光不錯吧？”
不管是買東西的眼光還是看人的眼光。
周嬸點點頭，“……不錯。”
她覺得少奶奶有點奇怪。
後來發現阮雯雯奇怪的地方更多了。
盆栽裏的花都有些謝了，她蹲在那看了好久，還說花好美。
周嬸：“……”
昨晚下了一夜的雨，今天還是陰天，讓人無端覺得壓抑，阮雯雯走到窗前看了眼天空，笑瞇瞇道：“今天的天氣真好。”
周嬸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，天空黑壓壓的，實在看不出哪好。
不只是天氣，阮雯雯看什麽都順眼，上個月不小心被地毯絆倒，她生了很大的氣，要把地毯扔掉，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沒來得及扔。
今天竟然說，地毯不錯，顏色好，做工也好，踩上去軟綿綿的。
周嬸：“……”
周嬸等她上樓後給路峰打了電話，把事情一五一十講了遍，問：“少爺，少奶奶怎麽了？不會是哪不舒服吧？”
路峰聽後也有些擔心，掛了電話後，給阮雯雯撥去了電話。
阮雯雯正在網上沖浪，手機響起，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，一下子從床上坐起，又是扒拉頭發，又是整理衣服，剛要接，想起她沒化妝，拖鞋也沒穿跑到梳妝臺前，拿起口紅快速塗抹幾下。
看著鏡子中的自己，滿意點點頭，隨後接通了電話。
聲音傳來時她突然想起，忘了，他們不是視頻通話，他根本看不到她，嗚嗚，白緊張了。
長籲一口氣，她調整好聲音，“餵。”
那端傳來路峰的說話聲，低沈動聽：“在幹什麽？”
“休息。”阮雯雯柔聲回。
別看聽著很正常，其實她心裏已經很亂了，他說話聲也太蘇了，犯規。
“不舒服？”路峰又問。
“沒有。”阮雯雯調整了下坐姿，“我很好。”
“午飯吃的什麽？”
“排骨，蝦，湯，米飯。”
“身體呢？還好嗎？”話鋒一轉，路峰把話題扯到了她身體上，他本意想問經過昨晚她還好不好？
但沒問出口。
阮雯雯是誰？
小機靈。
很快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，羞答答說：“……好。”
“走路呢？”
“走路也沒問題。”
他之所以這樣問，是因為昨晚結束後，她紅著眼睛說她腿好像折了，一點力氣也沒有。
“其他地方呢？”
“腰呢？”
“……”能不能不要問這麽羞人的問題。
阮雯雯手指放到唇邊，輕輕點了下，小聲說：“腰、腰也可以。”
“手臂呢？”他記得最後，他把她抱在懷裏，讓她摟著他時，她撇嘴說，“胳膊好像也不行了。”
“……”怎麽一直問呢？阮雯雯站起身，坐到了沙發上，拿過靠枕抱懷裏，咬咬唇，“挺、好。”
再問下去路峰怎麽樣她不知道，反正她是不能活了。
他難道不明白他沒問一次，她總會回憶昨晚的事情一次，他這樣一直問一直問，她便一直想起一直想起。
真的。
真的。
很羞人嘛。
再路峰又要問什麽時，阮雯雯打斷他，羞澀道：“你能別問了嗎？”
路峰遲疑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腦海中陡然回憶起，有次他問阮雯雯去向的是，她回答的很敷衍，還提醒他，“別越界。”
難道……
現在的她也覺得他越界了？？
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，路峰語氣變沈，沒等阮雯雯回答，先說：“知道了，不會再問。”
阮雯雯也註意到了他的語氣，明明剛才還好好的，怎麽一下子這麽冷了，想到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話，她急忙解釋：“我不是不想告訴你。”
路峰：“嗯？”
阮雯雯撒嬌似地哼了一聲：“人家害羞嘛。”
原來不是討厭他問，路峰的心情一下子變好，“知道了。”
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快，細聽下還透著愉悅，接著又道：“腳呢？腳還好嗎？”
你看你看，又問又問。
肯定是故意的。
阮雯雯摸摸滾燙的臉，說了句：“不理你了。”
路峰這次的笑聲有些大了，輕哄：“好、好，不問了。”
阮雯雯把臉埋進靠枕裏，悶聲說：“你真壞。”
路峰附和：“嗯，我壞。”
他聲音又蘇又撩，阮雯雯被勾得心花怒放，小聲嘀咕：“早上幹嘛不等我。”
“等你幹什麽？”
“一起去公司啊。”
“早上你還能動？”
“……”這人，又來了。
“不跟你說了。”阮雯雯先掛了電話，隨後臉再次埋進了靠枕裏，無聲尖叫，啊啊啊啊啊，怎麽可以這麽蘇這麽會撩。
片刻後，她倒在了沙發上，身體蜷縮，再次擰成了麻花狀。
這天下午，阮雯雯哪也沒去，而是從書房裏翻找出路峰以前的相冊，趴床上一張張看起來。
邊看邊笑，“嗚嗚，這張好帥。”
“嗚嗚，這張也好帥。”
“還有這張，真迷人。”
“不行了不行了，我要不能呼吸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一個相冊本她足足看了兩個小時，一會兒趴著，一會兒躺著，一會兒雙腿亂蹬發出雞叫聲。
後來她拿過手機，把喜歡的照片拍了下來，一一保存在手機相冊裏。
下午除了看照片，她還泡了個澡，泡澡快結束時，手機響了，路峰打來的電話，說半個多時候去接她。
阮雯雯挑眉問：“有事？”
路峰淡聲說：“回家吃飯。”
阮雯雯JSG沒聽明白，“去哪裏吃飯？”
路峰說：“去媽那。”
阮雯雯好像被定格住，許久說：“要回路宅嗎？”
路峰：“是。”
“啪”，手機掉到了地上。
她是給嚇得，臭媳婦第一次見公婆，她太太太緊張了。
“餵，餵，餵。”裏面傳來路峰的聲音。
阮雯雯拿過架子上的浴袍披身上，彎腰撿起手機，“我在。”
路峰似乎送了一口氣，“你是不是很緊張？”
廢話，第一次見能不緊張嗎。
萬一，萬一她做的不好，他們不喜歡怎麽辦？
這事不能細想，細想容易不能活。
“噢，緊張，很緊張。”阮雯雯說，“你爸媽會不會不喜歡我呢？”
阮雯雯的話把路峰拉回到第一次家長見面時，那個時候的阮雯雯很淡定從容，穿著一身白色長裙，長發披在肩上，打扮的像個公主一樣。
見到他們時，端莊有禮。
所有人都誇她美麗好看，性格好。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，來之前，車裏，阮雯雯擦掉臉上的濃妝，冷聲說：“我這是為了配合你，不然我不會來的。”
她把所有的美好，都給了別人，把她的壞展示給了他。
“嗚嗚，你幹嘛不說話，我、我真的很緊張。”阮雯雯走出浴室時差點摔了一跤。
路峰聽到裏面傳來砰砰聲，問她：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阮雯雯看著一地的化妝品，擰眉道：“掉東西了。”
路峰：“你別管，要周嬸來收拾。”
阮雯雯撇嘴：“好。”
出了浴室她繼續追問，“你快說我要怎麽做？”
“穿什麽樣式的衣服？”
“首飾呢？有要求嗎？”
“他們喜歡什麽樣的裝扮？”
“妝容呢？”
“噢，香水呢？什麽氣味的。”
“等等，禮物，要準備什麽禮物。”
她在客廳裏來回兜轉，“時間這麽短，我還來得及準備嗎。”
路峰打斷她的說，柔聲喚了她一聲：“雯雯。”
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，聲音很動聽。
阮雯雯不動了，“嗯？”
路峰說：“坐沙發上。”
阮雯雯乖乖坐下了。
“深呼吸。”他又說。
阮雯雯照做，閉上眼深呼吸。
須臾，聽筒裏傳來路峰的聲音，“不是第一次見面。”
阮雯雯：“……”
路峰：“我們結婚三年了。”
阮雯雯：“……”
阮雯雯一下子清醒過來，對哦，他們結婚三年了，一年365天，三年一千多天，他們肯定經常見，沒必要大驚小怪的。
拍著胸脯心裏建設，你們很熟了，早見過很多次的，別慌。
可是越提醒自己不要慌，平常心對待，她越緊張，試了幾次還是不行，自暴自棄道：“怎麽辦？我還是緊張。”
路峰寬慰：“爸媽人很好，你不用緊張。”
阮雯雯：“他們會不會不喜歡現在的我？”
她用的是“現在”，因為她不確定他們喜不喜歡失憶後的自己。
“嗯。”路峰輕嗯一聲。
“你沒騙我？”阮雯雯心裏沒底，總覺得他是在寬慰她。
“沒騙你。”和以前的阮雯雯比起來，眼前的這個，更乖更好。
怕她多想，他又安撫了幾句，才掛了電話，掛電話前，阮雯雯突然問：“那你呢，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？”
路峰沒料到她會這樣問，思緒一下子頓住。
阮雯雯最終也沒想到答案，因為路峰有電話進來，他沒回答，說了句有事忙，便把電話掛斷了。
阮雯雯倒是也沒深究，對於她來說，晚上去路宅吃飯才是最要命的事。
她給鄒美打去了電話，讓她幫忙出主意，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，妝畫了一次又一次。
配飾也是，幾乎把梳妝臺上的都戴了一次。
最後是鞋子的搭配，也選了好久。
鄒美也被她弄得緊張兮兮的，“又不是第一次見，至於嘛。”
“至於呀。”對於阮雯雯來說，這就是第一次見，畢竟之前的她都不記得了，她有多在乎路峰，便多在意路家的人。
愛屋及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。
“你以前可不這樣。”
“那我以前什麽樣？”
“就……”鄒美想了想，還是算了，其實這樣也挺好的，至少她過的幸福。
“我什麽樣？”
“仙女樣。”鄒美打趣，“最美麗的小仙女。”
“……”阮雯雯咬咬唇，“那你說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啊？”
鄒美：“不會。”
她的回答和路峰的回答是一樣的。
路峰下班回來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盛裝打扮的阮雯雯，一襲粉色長裙，裙擺到腳踝處，長發高高挽起，臉上畫著淡淡的妝，脖頸上戴著一條不算奢華的項鏈。
手裏提著白色限量款包包，眉眼彎彎，施施然朝他走來。
燈光落到她身上，映得她身體曲線更加好看，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。客廳裏的花兒似乎都被她的美貌比了下去，輕輕晃動，好像在點頭稱讚。
一切美好的不太真實。
路峰靜靜看著，臉上漸漸浮現笑，沒多久，眼尾也跟著挑起，眼底流淌出綻亮的光。
眼前有種歲月靜好的既視感。
如果不發生後面的事，會是很完美的開始。
可偏偏。
阮雯雯走著走著，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，身子毫無預警朝前撲去，倒下時她想，沒關系，有他在，他肯定不會讓她摔了。
只要不摔地上，那一切都能挽救。
事實是——
路峰離得有些遠，即便他跑得很快，還是沒能抱住她。
然後。
阮雯雯華麗麗摔了，趴在了地毯上。
很湊巧，路峰也跑了過來。
她以臣服的姿勢，跪趴在了他兩腳間。
阮雯雯：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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